第十四章 看不见
“唔.......”
水霖呆呆的站立在饭桌前。
他的视线停留的位置，是摆放在饭桌上已经呈好的红豆饭。原本水霖还以为自己的母亲说那话带有着开玩笑的意思，但是没想到竟然真的做出来了，而且整个饭桌除了红豆饭就没有别的料理。
而自己的母亲和樱就这样坐在幽夜的对面，笑嘻嘻的看着他。
这是，做什么啊？
水霖的右眼皮疯狂的抽动着。他看着这呈好的红豆饭，没有一丝的食欲。
“这是......？！”
在这时，夜雪的声音从水霖的身后传来。
因为已经到了吃晚饭的时间，所以夜雪也来到了饭桌前。但是在看清楚状况的那一瞬间，她的神情也是和水霖一模一样的。
难道今天有什么要庆祝的？
夜雪这样猜想着。因为没有过节日所以应该是为了庆祝什么吧，要说水霖家里值得庆祝的一般来说能想到的就是生日了吧，可当时看到的水霖的生日明确的标注是在12月。
也就是说，有可能是和樱的生日。
“水霖，难道说你母亲的生日是今天？”
“不！”
水霖十分果断的摇头否定。
“老妈的生日是在一月。而且她也不会过生日的，至少从几年前开始就这样了，其理由是每次一过生日就觉得自己好像变老了。她是这样说的。”
水霖说的都是实话，但是有一点他没有说出来。
那是，几年前的事情了。
那时的还在上初中，就是在那个时候到外祖父那边去过节的时候得知了母亲的生日。1月22日，这就是水霖的母亲佐川和樱的生日，原本的水霖可是一点也不知情的因为母亲的生日一直以来都是和父亲一起过的。
每次水霖向母亲问起的时候，她总是说‘哎呀，妈妈的生日啊已经和孩子他爸庆祝过了，水霖没有必要在意的。’她总是一脸幸福的表情，似乎沉浸在与父亲渡过的那一天里。
但是在父亲离开之后，母亲发生了改变。那时也是水霖第一次从外祖父母那里得知了母亲的生日的时候，自己十分兴奋的开始为了母亲的生日做准备。
蛋糕、礼物.......只要是自己能够准备好的。水霖只想能够代替出远门的父亲能够在生日那天稍微照顾一下母亲，但是蛋糕方面却遇到了一个难题——
那就是，蜡烛该插几根？
“.......唔”
因为这个问题、水霖的准备一筹莫展，最后决定去询问母亲。
后来被母亲下套、套出来一切的缘由之后水霖就被明令禁止做生日的准备。也是在那时起，水霖才明白母亲十分在意自己的年龄。
但自己一直觉得还有另一个理由，那就是在母亲心里，生日那天更希望能够和父亲甜甜蜜蜜的渡过吧。因为在水霖的印象里，他们俩一直都很幸福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争吵，两人都把对方看得十分重要。
见此，水霖也不得不答应母亲不再去操办什么生日的准备了。
“年龄，还有.......唉——”
水霖十分哀怨的发出了一声长叹。
一个问题是年龄，一个问题是父亲。如果可以的话水霖是真的很想把自己的那个混蛋老爸抓回来，但是他的具体位置根本就是不固定的，所以一点办法也没有，甚至有时候打电话过去还能够听到一众人传来的尖叫。
所以，这tm到底是去了哪些鬼地方啊？！
“不是生日，难不成水霖你的父亲要回来了？”
夜雪坐在桌前支撑着自己的下巴，十分认真的说道。
以夜雪的观点来看，如果不是生日的话，那么就只能是水霖的父亲回来了。但是水霖十分肯定的否定了这一点，因为自己那混蛋老爹如果真的回来了，那么水霖应该是会接到电话的才对。
“总觉得，家里的气氛开始变得怪怪的了，我是不是这时候出去比较好呢，总觉得接下来会发生非常糟糕的事。”
“深有同感。”
夜雪附和道。
“总之.......老妈、我忽然想起来还有事要找阿诺和小凪，我先走了，晚饭我在外面吃就好了！”
“喂，等等我啊！”
“诶？！怎么这样啊水霖，我还想问问你们到底什么时候能让我抱上孙子呢。不对，就算不是孙子、孙女也不错啊，嘿嘿嘿~”
伴随着水霖和夜雪关门离去的声音，和樱陷入到了自己的脑内世界当中。
水霖和夜雪在急忙跑出家门之后，就朝着站台的方向走去。
现在的世界是夜晚8点刚过去十几分钟，这个时间的话应该正好有一班电车过来，所以水霖决定乘这班电车去找阿诺以及小凪，然后一起去商业街找一家餐厅解决自己的晚饭。
“别跑这么快啊，话说水霖你打算去哪里啊？”
“找一下阿诺和小凪，然后去餐厅。”
“这样啊。”
夜雪点着头。
“唔.......这边也真是，夜晚的天空出来月亮就没有别的了，星星就好像刻意躲起来似的。”
她跟着水霖的脚步，同时抬起头仰望着夜空。
在走过的道路上她的视野里不时会闪过路灯的亮光，在灯光下看不清夜空但是在走出了灯光的照射范围后，所看到的也仅是一片黑漆漆的夜空。除了月亮看不见任何一颗星星。
没有丝毫的趣味。
没有星星的夜空，对夜雪而言就如同一片空白的画纸。明明在自己所管理的土地上，夜晚还能看到那美丽的星云，但是在这里却只有一轮残缺的明月。
如果不是因为水霖，夜雪怕是永远也不会涉足这片土地。虽然想要过来也是有点麻烦的。
水霖沉思着，
“.......确实，这边的确是看不到星星，应该因为这是个大城市的原因吧。城市的灯光过于明亮，将星星的光辉给掩盖了。”
“没错没错，好想能尽快回去啊。坐在神社的樱花树树枝上，一边喝着酒一边赏着夜樱和美丽的夜空，忽然好后悔自己过来这边了。”
“额......这季节早就没有樱花了吧。”
水霖吐槽道。
樱花只在三月至四月的那段时间里盛开，这是常识，只要知道一点和樱花相关的知识都是知道这一点的。但，现在明明都九月了，为什么夜雪展现的好像回去还能看到樱花的样子。
而且，神社？
水霖没记错的话，卯之花神社里确实有一棵樱花树。但碍于时间方面不太允许，所以能够看到那棵樱花树绽放也仅有偶尔几次。
“那个，夜雪......”
“呜、没有酒.......没有夜樱.......就连夜空也那么无趣.......”
她还在那十分不满的抱怨着，看起来完全没有听见水霖的声音。
“夜雪！”
“诶？！怎么了水霖？”
“不，因为刚才叫你丝毫没有反应，所以稍微大声了一点。”
啊，抱歉。夜雪用道歉的语气连忙说道。
她小幅度的弯下了身子，在这一瞬间水霖的双眼似乎看到了幻觉。
那是一位和夜雪身高相差无几的女性，其面容十分模糊水霖难以看清楚，她身穿的是与夜雪初次见面时颜色毫不相同的和服。那时的夜雪所穿的是蓝与白两色相交的，而这名女性所穿的是鲜艳的红色和服。
虽然水霖难以看清她的面容，但是嘴唇那里的张合却能够清晰的看到。
似乎在诉说着什么？汉语？还是.......
‘对......我.......你......’这就是水霖面前能够明白的三个字，因为女性的语速有点过快，水霖只能读懂这几个字。
“.......”
一瞬间，这个画面从眼前消失，
“刚才的是......”
“水霖？”
循着呼喊自己声音的方向看去，夜雪正斜着头疑惑的看向自己。
“怎么忽然发呆了，难道身体不舒服？还是说诅咒忽然恶化了？”
“没、没什么.......”
自己是怎么了，竟然在夜雪的身上看到别的女性的身影。不过那个女性的身高和夜雪很相似啊，而且、红色的和服.......应该不是夜雪吧，因为这点和夜雪完全对不上。
还是别想这么多了，尽快去找阿诺和小凪吧。
来到了站台时，电车刚好到站，因为是夜晚所以电车内的乘客要比平时少很多，所以十分空旷。
“真的没事吗？”
在电车上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后，夜雪还是很担心的看向水霖。
“真的没事，只是稍微发了会儿呆。”
水霖略显无奈的回答了她。
刚才那些应该都是自己的幻觉，因为在水霖的印象里自己可没有接触过任何穿着红色和服的女性，而且自己的女性朋友数量更是少的不能再少。
除了社团里的几人，就没有别的了。
所以水霖更加肯定，那只是一个幻觉——
“不过夜雪，为什么你一直都穿着制服啊，回到家的时候就应该换掉了吧？”
水霖的注意力转移到了夜雪的制服上。
不得不说，因为她本身就是一个十分漂亮的女孩子，所以穿着制服也是十分的合适。只是在这个时候了，会有还穿着学校制服外出的女孩吗？
不存在的吧！
“要我穿和服吗？水霖你要是喜欢的话，我可以答应你的要求的。”
“不是、一般人不会在这个时候了还穿着制服吧，特别是在这个时候还穿着制服外出。”
是吗？夜雪歪着头，有些不解的样子。
她的目光扫视了一下电车内的其他人，
“那不是就有的吗。”
啊？水霖朝着夜雪手指向的方向望去。
在那里坐着两个正在玩手机的女学生，如果没错的话那应该是另一所学校的制服。
“那是别的学校的。”
“不都是学生吗？”
“额.......无法反驳。不对，之前为什么只想到换和服？难不成你就只有一件和服和制服吗？！”
“对啊！”
她竟然还一点也不犹豫的就点头了！
果然是这样吗，只有一件和服和制服。难怪刚才一下子只想到换和服，好歹也是神明竟然就只有一件和服什么的，这......难不成在高天原是十分正常的事，还是说穷的只有一件和服？
不对，要是这样的话她平时还能喝酒？
“看来得改变一下了.......”
水霖自言自语着。
“改变？”
“我们直接去商业街，然后在餐厅吃过晚饭了再去找阿诺和小凪。”
“我不介意的，反正我就是要跟着你就对了。”
“说起来还有一件事我有点在意——”
说吧，只要我能回答的都可以告诉你。夜雪如此说道。
“就是你之前说想回去坐在樱花树的树枝上，一边喝酒一边赏夜樱和夜空的话。这让我觉得很奇怪.......”
如果是三四月份夜雪说这话，水霖一点也不会觉得奇怪，因为那时正好樱花盛开绽放。
问题是这都九月了.......
回去樱花看不到，但是樱花树下的杂草还是能够看到的。
“这个啊......咦~难道水霖还不知道吗？”
“不知道什么？”
“明明有关我的书都摆在桌上，但是却一点也不知道。”
书？
水霖眨着眼。书的话他记得确实有一本关于夜雪的书，只不过那本书他还没来得及看，并且书架上已经放不下了就只好扔在桌上了。
“额、还没来得及看.......”
他诚实的回答了夜雪。
“就那么想知道、了解我吗~？其实我很害羞的，不过水霖要是真想知道的话我不会介意你去看那本书的，要是想从我这里知道我的一切也是可以的哦~哪怕是——身、体......”
“你你你你你、你瞎说什么啊！”
“水霖，你的声音很大诶。”
诶？
他疑惑的朝电车内其他方向看去，才发现其他乘客的视线都纷纷的投向了自己。似乎在指责着水霖一般，
“抱歉！”
在水霖诚恳的道歉之后，投向自己的视线终于消失了。
“噗哈哈哈，水霖你真好玩。”
“一点也不好玩，认真点！”
“好好好，回答你就是了——”
接下来经过夜雪简单的说明之后，水霖大概明白了。
卯之花佐夜雪之姬、别称花之夜雪姬。花的值得是樱花、夜雪则是夜晚中的风雪的意思，而那个姬据她所说是曾经作为歌姬时所获得的一个称号，意为乐曲中的公主。
花之夜雪姬是她比较常用的名字，大体的意思就是夜晚之雪中与花共舞的歌之公主。
而卯之花佐夜雪之姬是她死后，成为了那片土地的土地神所获得的名字。因为那个别称的原因，她有着两个最为明显的能力。一个是操纵冰雪，虽然听起来和雪女很相似，但实际上是不同的存在。
而另一个，就是夜雪可以操纵她所管理的那片土地的樱花永盛不败。但是因为大规模的操作樱花的盛开会引来上司的指责，所以平时就只有卯之花神社里的樱花树会这样。
“明白了吗？”
“大概明白了。也快到站了，我们准备下去吧。”
在夜雪的说明结束后，电车也差不多要到水霖预想的终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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